酒酿小圆子

枪上胭脂 番外二

    



    “爹,这是谁的西装呀?”男孩费力地举着一套他刚翻腾西服出来的西装去烦扰忙碌的许老板。

      许一霖头都不抬,

    “把你父亲的衣服弄脏了,小心吃生活* 。”

    “可这件衣服父亲一定穿不下。”

      许一霖瞄了一眼,一下还没认出来,这似乎是自己的衣服。他平日里素来喜着长衫之类的服饰,这种洋装他不习惯的。这件衣服似乎只穿过那一次,好多年前了。

      浅琥珀色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来回滚动,许一霖不是喝酒的人,只是靠着冰凉的触感来缓解身上的紧绷——他还是第一次穿这种洋装呢,怪别扭的。这舞会热闹,形形色色的红男绿女在舞池里搂抱、旋转,这里面当然有荣石。

      许一霖的视线随着荣石的声音在舞池间飘荡,他浅浅抿了一口杯中液体,热辣的感觉蔓延整个口腔,但这让他心里舒服多了。荣石修长的手指搭拢在女伴的腰际,随着舞步还不时将她拉近自己身边,低头在对方耳边说些什么惹得女人咯咯发笑,他几乎能感受到声音在胸腔滚动的金属感,许一霖又举杯,西装领口系的太紧了,还是荣石给他系的,同是这双手,缓缓拉扯着精巧的领结,鼻息在许一霖的脖颈处浮动、摩挲,他紧张的绷紧身体。

      乐队的音乐舒缓下来,舞池里的人也放缓了舞步,在灯光暗处,女伴就着舞步虚靠在荣石的臂膀上,羞涩甜蜜,荣石的表情看大不清,但他顺着这个姿势,慢慢离开舞池中心。

      许一霖失了荣石的踪迹,不禁有些担忧,又有着一股子无名的火气,他仰脖将剩下的酒液一并灌入,呛得差点从鼻腔里喷出来,他擦擦眼角被烈酒逼出的眼泪,努力从有点儿叠影的视线里搜寻对方。

     不知道错过了什么,许一霖从行驶中汽车的后座上清醒过来时,荣石就坐在边上,志得意满地用拇指摩挲这手上的戒指,可能是酒精的效力开始发作,许一霖心中像涨满了热气,排解不出堵得人难受。

  “停车!”他难得带着火气说话。

    荣石疑惑地看着一霖姿势别扭地爬出车门,一边走一边用力地拉扯挂在脖子上的半拉领结。

   “一霖,你醉了。”

    许一霖甩开荣石搀扶的手,他还没醉到这个地步,他只是······有点生气,尤其是当荣石靠近时,身上一股子脂粉味,外国货,和作坊自制的小玩意儿不好比。

    晚风还是带这点儿露水的寒气儿的,许一霖因酒发热的躯体被吹得一激灵,荣石脱下西装外套往他身上披,却被对方半路制住了,这神情分明是动了怒还带着委屈。

  “谁欺负你了?谁敢欺负你呀!”

    被冷风一吹,许一霖更觉得头脑胀痛,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,

  “大家都光顾着看荣大少的舞姿了,谁有闲工夫来欺负我?”

    荣石愣了一下,差点没拍大腿。是他不好,带这一霖去了俱乐部参加舞会,却没想到坂原的女儿也在那儿,还邀请他共舞,这是个好机会,荣石不愿放弃,他需要一个理由,一个目的性没有那么强的借口去接近对方,今晚也确实收获颇丰,可一霖却因此受了冷落。

  “一霖,对不起,那是坂原大将的女儿,我······我不是在。”

    许一霖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,西服裤子上沾满了草屑,他懊恼地想拍脑袋。真笨!荣石是那样的人吗?竟然还冲他酸不溜秋的发脾气!许一霖!

    他气恼于自己对荣石人品竟有不信任,且羞愧于在心中将荣石的举动将那些纨绔子弟相提并论,自知理亏,许一霖耷拉下来,蔫了似的不敢瞧荣石。对方没给他多少发愣的时间,一把将他塞到车里。

  “开车,回俱乐部。”

    俱乐部已经停止营业,只有打扫的清洁工留的几盏灯,荣石拉着许一霖左顾右盼一番后闪身走进舞厅。

     喧嚣过后的舞厅还残留着烟酒的余味,月光透着窗页隐约勾勒出四周的环境,静,热闹处的寂静最让人感到寂寞,荣石背对着光线,面对着许一霖,优雅地站直,弯腰,伸手。

   “我教你跳舞。”

     许一霖从未跳过舞,更不要说是这种西洋舞蹈,他只能在荣石的引导下慢慢移动,荣石的声音轻柔低沉,手掌的温度透过西服面料一丝一丝穿透身体,滚动的云层自天际缓慢地翻卷舒展,包裹住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“右脚向前一步。”

     许一霖笨拙别扭的随着荣石前进,侧步,并脚,后退,几次准确无误地踩到荣石的皮鞋,但他僵硬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,开始契合对方的节奏。他们在窗边旋转,在月光笼罩下四肢纠缠,身体紧靠。

     突如其来的脚步声瞬时打碎了舞厅内近乎半透明的朦胧气氛,荣石反应神速,顺势搂着许一霖躲到一方立柱后。

     一束亮光射向两人方才跳舞的空地,荣石和许一霖尽量靠得紧密,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恨不能叠成叠贴在柱上,许一霖心跳得厉害,胸膛贴着胸膛,擂鼓般的混奏震得耳朵突突发疼,可他连气都不敢喘。

     光灭了,脚步声也远了,两人才泄了气般的倚靠在边上,喘了两口气,荣石先忍不住笑,许一霖还后怕着,猛地放松,不敢真笑出声来,两个人倒在对方身上,衣服搞得皱巴巴的,胸腹震动得发酸。

     那时真是年轻,兴奋得不得了,月光下眼睛都是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 ”你还记不记得这件西服?”

      荣石,摆正上头的领结,语带笑意,

   “这是我们罗曼蒂克之舞的见证人。”

   “你还嫌我领结打得紧。”

      怎么想到把它翻出来了?

      想跳舞了。

 

 

 

*吃生活:揍你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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