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酿小圆子

枪上胭脂 捌

荣意:是在下输了。

 

 


        许一霖恢复意识时,已经在荣石的怀里了,他缓缓返过一口气来,对上荣石的眼睛,里面有着星点泪水,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擦拭,开口,声音还带着颤抖:“荣石,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天知道,当荣石赶到时看到许一霖倒在血泊之中,心里是怎样的慌乱,他不敢想,如果,如果一霖他······荣石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冲到许一霖身边,失却了平时所有的沉稳风度,他用力的抚过许一霖的脸颊,呼喊他的名字,检查他的伤口,泪水不受控制的下落,当他发现许一霖并未中枪时,他几乎要瘫软下来,还好,还好。许一霖微弱地发声,还向他伸出了手,荣石在那双微颤的手触上脸颊之前用力的一把握住,紧紧地包裹在手心里,许一霖的眼神几乎要叫他心碎。恐惧,脆弱,颤栗碎散在他的眼中,荣石低头安抚:“一霖,一霖,没事了,没事了,我带你回家。”随即一手覆盖住他的眼睛,将他抱回车上。

        许一霖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发了两天的烧,噩梦如潮水,退却又席卷,他无数次感到自己要被溺毙,都被荣石的声音唤醒。这几日,荣石几乎对许一霖寸步不离,每次看到对方突然的气息不匀,紧攥着被褥的双手几乎要发青,他就会低声唤他的名字,甚至是将许一霖揽在怀里,每次都会有效,许一霖会在他温暖的胸口恢复平静,如果意识不清,还会更往他的怀里钻,这种时候,荣石既觉得受用,又万分心疼。

        经过这般衣不解带的照料,许一霖终于好转了许多,虽然心里依赖,但仍觉得荣石一天到头往他房里跑太过扭捏,于是在饭桌上小声地推辞。

        荣石听了,倒是面不改色,低头吃了两口饭,目光却射向两姐弟,直叫他们脊背发寒,荣意第一个忍不住:“不行不行!一霖哥,你受了惊吓,需要······需要有一个阳气足的人给你好好压压惊!”荣树没什么好附和的,只好一个劲儿点头,心中暗自对姐姐的胡说八道翻了个白眼。一霖来自小地方,原就迷信的很,这话一出,便半信半疑的看向荣石。荣石清清嗓子:“荣意说的虽然不着调,但是,也不无道理,你夜里常常梦魇,次数多了对身体也不好。”略一沉吟,“不如这样,你搬到我房里来住,一来你有什么情况我能及时知道,二来也不用跑来跑去的麻烦。”荣石说得义正言辞,一时许一霖竟也找不出什么话反驳,见到对方哑口,荣石赶紧自顾自的扯开话题,将这事儿敲了定锤。

        荣大少爷不愧是荣大少爷,做事就是雷厉风行,待到晚上许一霖回了房,发觉衣物被褥已经全数转移,只好踌躇着去敲了荣石的房门。才敲了一记,门就开了,荣石将许一霖迎进房间,介绍各类生活用品的摆放之地,许一霖看了一圈,疑惑:“荣大哥,屋里,怎么只有一张床啊?”荣石理了理领子,“是这样,我,我们两个睡一起呢,方便我夜里照顾你,这张床够,够大,两个人睡绰绰有余,况且,我们两个大男人嘛,不必,不必避讳什么的。”他这样说,若是自己再推辞,反而好像心里有鬼似的,许一霖只好应允。

        承德的冬夜是寒冷的,这让打南方来的许一霖一直挺苦恼,他从小体质虚弱,在梅溪镇的冬天都常常手脚冰凉,更不要说是这北地了。他渐渐入睡,隐约觉得身边有个热源,便不住的凑过去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再动弹,倒是荣石,在怀里突然钻了个人时吓了一跳,等他回过神来,一时不敢动弹,只能轻轻地替爬出自己被子的许一霖拢了拢被角。月色入户,柔柔铺于床边,荣石借着这点微光打量着怀里的人,睫毛随着呼吸轻颤,一下一下,在荣石心头上打着拍子,他忍不住动了动,脑袋凑得更近了一些,细软发丝扫过耳畔,悉悉索索得惹人直发痒。一个吻在许一霖的额角擦过,停在鬓边的碎发之上,荣石不愿再动,保持着这个姿势睡去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一夜,许一霖没有再做噩梦。


评论(19)

热度(90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